察哈国地处偏远,嘉禾同沈云亭坐着马车在路上颠簸了大半个月总算入了察哈国境内。

    察哈国人游牧为生,如今正是春末夏初,境内正是芳草萋萋遍地花红的好景色。

    入了境沈云亭先同来迎接他的察哈国使臣去拜会了察哈王上。

    先前察哈国来访大邺时两人曾见过,王上十分欣赏沈云亭的才学,今次得知大邺皇帝派沈云亭来做交流使臣,他心甚喜,本想邀请沈云亭共饮夜酒,却被沈云亭婉拒了。

    理由是:夫人尚在宫门外等他,不能让夫人久等。

    察哈王上乃爽直之人,沈云亭不愿多留,他也不作为难,只道改日有机会定要与沈云亭共饮。

    拜别了察哈王上,沈云亭朝宫门外的马车上走去,撩开车帘一眼望见靠在马车车窗旁,伴着微鼾声熟睡的嘉禾。

    他轻笑了声,靠坐在她身旁,轻点了一下她小巧挺翘的鼻子。

    睡梦中的嘉禾微微拧了拧秀眉,唇边溢出轻微的嗯唔声。

    沈云亭心颤了颤,低头凑上去亲住那两片水光润泽的唇瓣,轻描慢摹。

    嘉禾渐渐觉得呼吸不畅,迷蒙地睁开眼,看见近在咫尺的沈云亭,微惊张了张嘴,他顺势没入。

    马车的车轱辘压过察哈国的草原,车内微晃,路遇小石子,车夫一拉缰绳,马车猛一震,让两人贴合得更紧。

    嘉禾脸颊绯红,羞怯谨慎地不敢发出丁点声响,越是如此越是让人难以自持。

    情渐浓吻渐深衣带渐宽,沈云亭将她整个人放到自己膝盖上……

    “大人,到您府上了。”车帘之外车夫耿直地朝马车内汇报道。

    嘉禾:“……”

    沈云亭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轻轻松开对方,整了整凌乱衣衫和头发。

    “知晓了。”沈云亭嗓音不改道。

    察哈国地域辽阔,多为草原,察哈王上为交流使臣准备的居所在离镇上不远的草原上。

    是间朴素的小院子,里边有三间空置的小木屋,虽简陋但足够两个人住了。

    车夫道:“这间小院是原先那位交流使住的,他走了三年便空置了三年,里头难免积了些灰。王上已遣了

    人过来替大人洒扫,一会儿就过来了。大人和夫人可以先进去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东西。”

    沈云亭朝车夫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车夫道:“既如此我先告辞了,您二位请便。”

    说罢车夫架着马车走了。

    嘉禾拎着包袱推门进院子,院子很大长满了杂草,嘉禾想着把杂草收拾收拾可以养些花草。

    沈云亭抬手接过嘉禾手上包袱,问:“觉得这地方怎样?”

    “挺好。”嘉禾道,“比前世我们在边关偏远之地那会儿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沈云亭朝主屋望了眼:“进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嘉禾点头应了声“嗯”,提起裙子小跑进主屋里头,谁知一进门就被灰熏了一脸,捂着鼻子咳了起来。

    主屋里头空荡荡的,什么东西都没有,只有陈旧的积灰和大张大张的蜘蛛网。

    沈云亭缓缓走到主屋旁的两间耳房看了看,同主屋一个样什么都没。

    嘉禾皱着眉盘算道:“这屋里所有东西都得重新添,床榻、帷帐、桌子……算下来得花好大一笔银钱。”

    “丞相府库里的存银都用来买药材给白城的百姓了所剩无几。”嘉禾掰着手指算道,“我出门走得急只带了三十两白银,怕是不够。”

    沈云亭微一挑眉,从衣袖里摸出一张二百两银票,交到嘉禾手上:“夫人莫急,方才在宫里我已让察哈王上预支了这三年的俸禄。”

    嘉禾接过银票呆呆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想买什么便买什么。”沈云亭捏了捏她瓷白的脸颊,“不能亏待了我夫人。”

    嘉禾眨眨眼白净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。

    沈云亭看她红着脸便猜到她那颗简单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叹了口气,摸摸她脑袋:“不必想省着花,于为夫而言谋财不是难事。”

    嘉禾点头应了,不过话虽如此,如今他二人身在异国他乡,不必在京城那会儿要什么都要,还是谨慎点花销比较好。

    未过多久,察哈王上派来洒扫之人到了,夫妻二人将小木屋交给洒扫之人,一同去了镇上添置日后要用的东西。

    嘉禾盘算了一下,小院简陋一共只有三间木屋只能先将

    就着住,一间做卧房,一间做书房,另有一间便先挪做正堂用。

    院子大,等将地方都收拾出来,还可以搭个两个小棚,一处当伙房,一处做净房。大邺人喜净,每日沐浴必不可少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,夫妻二人在镇上置办了一顶雕花八仙桌、床榻、笔墨纸砚、书案、椅子等大物件。

    顺带又拉了一截竹帘挂在书房,碗筷、杯著、酒壶以及几床被褥。

    置办这些约莫花了整整一日,待到入夜夫妻二人才将所有东西都放到屋里布置好。

    原先积灰的小木屋,点上银烛,变得干净亮堂有了烟火气。

    入夜两人梳洗完,躺在卧房的床榻上,听着各自的呼吸声,不知怎地心怦然而动。

    嘉禾闭着眼,心思却飘了。

    先前成婚那会儿有隔阂,两人心照不宣地留了底线,哪怕做再过分亲密的举动也没有越过那条线。

    现在都说了要圆满,可这房还迟迟未圆,她也不知沈云亭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
    若说前几日是为了赶路,可眼下他们都已经安顿下来了。她都躺在他身旁了,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,仿佛似狼转了性子。

    沈云亭平躺在嘉禾身侧,喉结微动,心想这些日子连日赶路加上近日忙了一整日嘉禾必然累了。

    他若是像前世那般肆意妄为,那先前好不容易存下的那一点好感就没了。

    不急,反正已经等了三年,多等一日罢了,他等得及。

    话虽如此,可她的手好像若有似无地探了过来。

    错觉,定是错觉。

    他闭上了眼,说服自己感觉入眠。

    刚闭上眼却听一阵雷鸣声自窗外想起,紧接着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
    这个时节多雷雨没什么奇怪的。

    奇就奇在这雨哗啦哗啦下进了小木屋里。

    这小木屋年久失修,屋顶漏雨。

    沈云亭:“……”

    嘉禾:“……”

    雨下得又急又大,噼里啪啦从屋顶渗进来,卧房的地面顷刻间湿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这雨一时半会儿没有停的意思,若是放任不管,今日他们刚置办的家具可就都遭殃了,木头浸久了水便发软不能用了,还容易

    生虫。

    沈云亭忙从床榻上起身,对嘉禾道:“夫人,我去处理漏雨的屋顶,你先睡。”

    说罢穿上鞋履披上外套,推门出了主屋。嘉禾眼见着沈云亭出去,起身跟了出去。

    外头雨如瀑般,沈云亭一人跃身屋上,为漏雨之处换上新瓦。他只穿了一身蓑衣,身上被雨淋透了。

    嘉禾从小梯/子上爬上了屋顶。

    草原夜里天凉,冰凉凉的雨水渗透了沈云亭整个身子,带来透彻凉意。

    忽地他头顶多了把小伞。他抬眼见嘉禾娇小的身影撑着把大伞为他遮雨。

    嘉禾扑红着一张脸:“夫妻可是两个人。不需要你一人为我硬撑,我与你风雨同舟。”

    夜雨冰凉,沈云亭心里却融进一股暖意。

    有家真好。

    他会心笑了笑:“有劳夫人。”

    嘉禾眼珠朝外边一转,假咳了一声:“不客气。”

    这场雨太大,虽有伞遮着,但两人修完屋顶重新回屋之时,身上衣衫都湿透了。

    嘉禾的发丝上滚落晶莹的水珠,湿透的衣衫贴着瓷白玉肤,冷得嘉禾一激灵,缩成一团。

    “冷。”她道了声,可怜巴巴地望向沈云亭。

    “别冻着。”沈云亭抬手去解她的湿透的衣带,解着解着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觉得冷,反而有些燥热。

    嘉禾解下他腰间的扣:“你也湿透了。”

    沈云亭一双幽深的眸锁在她身上,低声问了句:“怎么办?”

    嘉禾低眉红了脸:“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沈云亭的吻便落了下来,他轻巧地抱起娇瘦的嘉禾,一路跌跌撞撞从门那头亲到墙那头。最终将她放在了八仙桌上。

    嘉禾眼里氤氲着雾气,凌乱的散发铺在桌面上,想到这是重生以来第一回,不由小声问:“你还会吗?”

    沈云亭倾身覆上她:“会,很会。”

    梦里演练了几千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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